Oblivion

話說第五章是昨天才生產出來的東西啊xD《第五章．說不出口的軟弱》
　　隔天，夏梓琳並沒有出現在學校。她的家，也早已成了一個空盪盪的單位。
　　她，徹底的失蹤了……

　　「家嵐！」
　　「家嵐！」
　　「家嵐！！」叫聲開始帶點煩燥。
　　「齊、家、嵐！」聲音開始抓狂。
　　「齊、家、嵐！」這次不單只有響徹雲霄的吼聲，還外加伊嘉婷的拍桌聲。
　　「啊？」齊家嵐一臉茫然地望向伊嘉婷，一副剛睡醒的樣子。
　　伊嘉婷翻了個白眼：「先生，你還給我『啊』！我叫你幾百次了！」
　　「…什麼事？」
　　「你還敢問我什麼事！梓琳不見了這麼多天，你除了發呆之外還有做過什麼？」
　　「……她都走了，我還能做什麼？」
　　對啊！他是依靠著她的笑容而存在的，失去了她，他還能做什麼呢？
　　他知道當天她就有點不對勁，但怎麼也猜不到她竟選擇了離開。究竟是誰，把她傷得那麼深？
　　伊嘉婷看著他又再陷入沉思，眸光一黯，但立刻把自己的落寞掩去。撇過頭，不讓人看見差點落下的眼淚。
　　…………
　　…………
　　…………
　　許久的寂靜之後，齊家嵐開口：
　　「…妳是怎麼進來的？」他記得這裡是他的教室吧。
　　「走進來的。」
　　「……」他無語。他的套話功夫從來就沒有很厲害，更何況是套眼前這隻『狐狸』的話。
　　沉默又再次周旋在他們之間……
　　「你……」
　　「妳……」
　　兩人對望一眼，一起笑了。
　　「妳先說吧。」笑容依然持續著。
　　──原來，沒有了她，他還是可以笑的。

　　夏梓琳用茶匙攪拌著桌上的咖啡，眼裡有著落寞。
　　其實她並不想離開台灣。當時提出那樣的要求，連她自己都感到詫異。不過既然說出口了，也就隨緣了。
　　「梓琳……妳……」
　　母親走進廚房，看見夏梓琳的失神，也只能搖搖頭，幽幽地嘆了口氣，轉身離去。
　　夏梓琳攪拌著咖啡，不經意地瞄向手上戴著的手鍊。
　　她放下咖啡，舉起手，愛惜地輕撫著手鍊。
　　他應該……忘了吧？……
　　她苦笑。

　　「這條手鍊，還算可以吧？」他笑笑地替夏梓琳戴上手鍊，沒注意到她的臉已經泛上一陣紅霞。
　　「這就是你給我的生日禮物？」
　　「嗯。以後看見這條手鍊，要想起我喔。」
　　聽到他這句帶點曖昧的話，她的臉瞬間紅了。
　　他彈了一下她的額頭，笑道：
　　「想到哪去了！是要想起我花錢買這份禮物給妳，要回一份『巨禮』給我！」
　　她的心瞬間冷掉。但還是面帶微笑，繼續跟他聊天。

　　就算她已經回他一份『巨禮』了，她每次看見這條手鍊，還是會想起他……
　　想起他戲謔的語調、想起他燦爛的笑容、想起他對她的溫柔──即使只有那麼一次。
　　想著，淚水像刀子一樣划過臉頰，心，也一起被划出一條深深的傷痕……

　　梓琳的離開，無論是對家嵐還是嘉婷，甚至是季雨詩都是一個打擊。
　　誰也沒想過，那個平凡卻總是帶著真心去待人的夏梓琳，竟是一個對他們影響如此大的人。
　　就連景若賢，也似乎感受到失去她之後的不自在。
　　失去了她，他的生活好像起了變化。
　　沒人被他耍著玩、沒人為他預備好一切、沒人為他代收情書……猛然，他發現，梓琳在他心中佔的份量，真的不少。

　　沒有了梓琳，季雨詩又比以前更加冷漠。
　　現在一天裡，除了老師要求她回答問題之外，她根本完全不開口。她似乎又再為自己加添一層保護罩了。
　　也或許她從前就是這樣了，只是夏梓琳的笑聲總是伴隨左右，讓大家無形中忽略那一層保護罩。
　　就連原本一直堅信梓琳只是暫時離開冷靜的伊嘉婷，也漸漸失去了她原本的笑容。
　　夏梓琳也許平凡，但她是平凡中的非凡。
　　梓琳走後的每一天，沒一個人是高興的。
　　除了……
　　　「喂！你們還想搞憂鬱到什麼時候啊？夏梓琳已經走了一個月了！一個月了！你們接受現實好不好？」
　　吳樂瑤大聲嚷著。
　　　「梓琳會回來的！」伊嘉婷站起來，眼裡早已滿是淚水。
　　季雨詩沒說話，但她用著眼神警告吳樂瑤：她在生氣。
　　吳樂瑤卻似乎對季雨詩的眼神警告視若無睹，繼續跟伊嘉婷嗆聲：
　　「回來？妳一直都是這樣說吧？但大家都看到了，她的頭髮回來了嗎？還是她的眉毛回來了？」
　　　「我整個回來了。」
　　大家驚異地望向門口位置，只見夏梓琳站在門口，對大家報以一笑。
當全部人仍處於驚訝狀態之中時，季雨詩飛奔向夏梓琳，抱住了她。
　　　「妳總算回來了……」
　　雖然看不清她的臉，但聽她的哽咽的嗓音，應該是在哭泣。
　　──雖然季雨詩不說出口，但她還是軟弱的，還是需要朋友的。夏梓琳對她來說，的確很重要。
　　伊嘉婷依舊啞口無言，似乎想說什麼，卻說不出口……
　　「小嘉……」夏梓琳輕輕叫著她。
　　「…妳、妳真的是梓琳？」伊嘉婷的話裡，有著不可置信。
　　「是啊。」她笑了。笑的單純、笑得天真、笑得毫無掛慮。
　　看著眼前的好友，伊嘉婷愣住。
　　愣然不是因為她的突然歸來，而是她的一派天真、一派悠閒。
　　明明那天還是哭著的夏梓琳、明明那天傷心得要離開的夏梓琳，竟在一個月之間迅速回復原狀？
　　面對伊嘉婷的愣然，夏梓琳卻還是笑著。
　　「小嘉，我回來了啊。」
　　在眾人的注視下，伊嘉婷走向夏梓琳。
　　然後，出乎意料地，她打了她一巴掌。
　　是的，結結實實地打了一巴掌。
　　夏梓琳撫著自己的臉頰，看向伊嘉婷的眼神裡滿是震驚。
　　「我認識的梓琳，沒那麼虛假！」她看著她，沒有一點畏縮，有的，只是憤怒。
　　「我認識的梓琳，沒那麼軟弱！」說著，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在她的臉頰滑過。
　　她大力擦了一下自己的淚，怨恨地看了一眼梓琳，走回自己的座位。
　　季雨詩看著伊嘉婷，若有所思。

　　「…同學，請問我可以上課了嗎？」
　　老師小心翼翼地說。
　　鴉雀無聲。
　　「咳…那我就開始上課啦……」
　　依然的小心翼翼。
　　真是世風日下啊！他這個當老師的，竟然也會有怕礙著學生的一天！
　　這節課，季雨詩在沉思中度過。
　　夏梓琳呢？除了愣然之外還是愣然。
　　伊嘉婷倒是好像沒事一樣，臉上卻毫無表情，冷得像冰。

　　夏梓琳身穿校服，在街上無目的地閒逛。
　　虛假嗎？軟弱……嗎？她淡淡一笑。笑得很淡很淡、笑得若有若無。
　　是的，她承認她軟弱。當初離開是因為軟弱，現在回來也是因為軟弱。
　　雨，在下。輕輕打在夏梓琳身上，卻似是在安慰她。
　　她閉上眼睛，仰頭，讓淚融在雨中。
　　「……」
　　伊嘉婷站在對面街口，看著夏梓琳。
　　旁人站在她身邊，可能會覺得她冷若冰霜，然而當你看真一點，她的眼裡，滿滿是對朋友的關愛。
　　她，永遠那麼愛護朋友。
　　突然，夏梓琳的身影開始倒下。
　　她正想衝過去扶住她，她身旁卻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，比她更早一步扶住了她。
　　那是齊家嵐。
　　看到他，她原本已經邁出的腳步停住。
　　就那樣站在對街，看著他抱起夏梓琳，奔向醫院。
　　──由始至終，他沒注意過她。
　　她笑，笑得嫵媚，卻笑得悲傷。
　　她轉身，踏上回家的路途。她知道，她愛上的第二個男人，永遠不會愛上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