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 10──真言
眾人回頭，只見靜夜思思不知何時已走進房間。
「我試過了，可是沒作用。」幽影嘆口氣，說。
瞟了幽影一眼，靜夜思思走近床沿，口裡開始低喃一些大家都聽不懂的話。
涵兒不解地看著她，倒也沒上前阻止。
她猛地睜開眼睛，「黑暗催眠！」
在眾人驚異的目光裡，語翎慢慢坐起身，但眼神還是異常空洞。
「別太驚訝，她只是被催眠而已，並未真正醒來。」稍頓，「但你問她什麼她也會回答的。」
「哇──」幽影張大嘴巴，「為什麼『惡魔的細語』做不到這點？」
「因為那是用作『迷惑他人使之聽從施術者的命令』的技能，但她並沒有自我意識，只是盲目地聽從你的指令；但『黑暗催眠』的作用是控制他人意識。兩種技能性質上完全不同，效用自然也不同。」
幽影似懂非懂地點點頭，也湊到涵兒身旁，察看語翎。
「那，問她什麼好呢？」幽影疑惑地看向涵兒。
涵兒抿唇，一言不發。
問什麼才有助於喚醒她呢？
「為什麼不願醒來？」靜夜思思倒是很快地開口了。
語翎沒抬頭，只是直直盯著無人的前方，以平板的聲線回答靜夜思思的問題。
「因為我……再也沒有勇氣醒來面對這個世界了。連身處這個被我當作避難所的虛擬世界都無法擁有任何東西，這個世界太殘酷了。我不要……再醒來了……」
說著，空洞的眼眸竟又再次流出淚來。是什麼樣的人、什麼樣的記憶，才能讓她在未清醒狀態下依舊難過得落淚？
房內安靜得讓人窒息。
靜夜思思默默解除了催眠，站到一旁。眾人皆無語。
語翎再度陷入了昏迷。
「幽影，你催眠她以前，發生過什麼事了？」涵兒抬起頭，打破沉默，臉頰上有一道清晰的淚痕。幻影月看見了，皺眉，卻也沒說什麼，只是收緊手臂，把她摟得更緊。
「……」幽影抿了抿唇，欲言又止。
「說。」幻影月發出一個單音階，瞇成一條縫的雙眼隱含著威脅，讓人不寒而慄。
「凝天風。」在會長大人的威嚴下，幽影飛快地吐出一個名字。
涵兒的眼神閃爍了一下，視線轉向語翎，不說話了。
看著涵兒冷靜的神情，幽影忽然覺得背上一陣涼意。咽了咽口水，他為凝天風作辯護：「可是我覺得，讓語翎如此傷心欲絕的人應該不是他喔……」
涵兒開口，毫無抑揚頓挫地回答，「那麼，他就是火上加油的那個人囉？」
從來不知道，收起溫和笑容的涵兒，竟是如此可怕。
眾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激靈。
語翎昏迷踏入第七天，涵兒和幽影每天輪流看顧著她，她卻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。
「看來有必要做點什麼。」涵兒眉頭緊皺，對前來接替她的幽影說。
來了來了，終於來了。幽影冷汗淋漓。「呃，那要做點什麼呢？」
一個凌厲的眼神朝他砸去，「你不會不知道我的意思吧？」
「啊……究竟是什麼意思呢？」幽影傻兮兮地笑了幾聲。裝糊塗裝糊塗！
涵兒定睛看了他好一會兒，終於低低地嘆了口氣。
「我知道了。這件事就再說吧。你先嘗試調查一下語翎的過去。」
「是。」幽影長喘了一口氣。
凝天風，看來你還命不該絕，快感謝我的大恩大德吧。
不過……
雖然說是為了凝天風不被五馬分屍，但其實，真正的原因……
幽影閉了閉眼睛，不願再想，走出房間，執行涵兒給他的任務去了。
飛飛……
想當然而，調查的結果是──沒有。再加三個字──什麼都沒有。
語翎從來就不是什麼出名的大人物，她的資料可說是少之又少。再加上這次他們要調查的不是什麼等級呀、技能呀的遊戲資料，而是她現實發生過的事，試問這又該從何查起呢？
「果然……」涵兒坐在書房內的大班椅上，翻著幽影呈上來的調查報告，揉揉額角，輕嘆。
「那，能查到她當初進來時，用的是什麼模式嗎？」
所謂模式，是每個玩家在進入天淨時設定的。由於天淨是一種完全把真人融入遊戲裡的線上遊戲，在進行遊戲時，又不會曉得現實的時間，所以程式設定了，在進入遊戲後，該玩家在現實會完全銷聲匿跡，彷彿從來沒存在過一樣，直到玩家登出，一切才會回復原狀。
而在這種模式裡，又分有兩個模式供玩家選擇。因為大部份玩家都很忙碌，不能經常上線，所以會選擇「隨時登出模式」，與一般遊戲無異，唯一的不同只是他們在當時會與外界隔絕而已。雖說如此，但許多人都不會一直回到現實，畢竟難得有個逃避壓力的地方，誰又願意再回去承受壓力呢？；但也有部份玩家會選用「永久模式」。
所謂永久模式，就是一直都要待在遊戲裡，不能出來，直至按了登出。但只要按下了登出，該角色就會被銷毀，也就是說那個帳號會永遠消失。
這樣一個設定，誰也不曉得為什麼，只能理解為遊戲設計者的一時興起了。
幽影沉吟了一會兒，終開口：「永久模式。」
涵兒的眼神又再次閃爍了一下，但這次，幽影沒看見。
她擺了擺手，示意他出去。
幽影雖疑惑，卻也不再多說，放下報告就離開了書房。
聽見房門被關上的聲音，涵兒把椅一轉，面對著落地玻璃，她喃喃自語：「小翎……」
被紅色簾幕遮掩的書房左邊忽地傳來一陣雜聲，涵兒沒回頭，只是以平靜的聲線說道，「過來吧。」
後頭又傳來一些不知名聲響，不一會兒，幻影月已在她面前站定。
他的臉龐依舊冷峻，眼底卻藏著深深的心疼與不捨。他緩緩蹲下，直至能與她平視，他才伸出手，輕柔地撫摸她的臉頰，神情滿滿是疼惜。
「妳已經好久沒休息了，下線去躺一下吧。」
「不。」涵兒依戀著他難得的溫柔，口裡卻依然倔強非常。
「那，回宿舍睡？還是妳要到我房間睡？」幻影月的手撫過她柔軟的銀白色秀髮，動作依舊輕柔，眼裡卻閃過一絲不滿。
「我不……」話還沒說完，幻影月已把她一把拉起。
「睡。」
把她抱到自己床上，他的態度強硬，話裡有著不容拒絕的意味。
涵兒氣鼓鼓地瞪著他，擺出一副「寧死不睡」的樣子。兩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，瞪了幾分鐘之後，涵兒終於棄械投降：「好、好，我睡還不行嗎？」噯，他的表情真的太可怕了。
幻影月看她想翻過身去不看他，輕嘆一聲，也坐上床，扶她坐起身，「我是為妳好。」
她沒說話，只是哼了聲，以示不認同。
「妳看妳，為了那個語翎整天奔波勞碌的，吃沒吃好、睡沒睡好，看得我心都痛了。」幻影月端詳著她的臉頰，皺眉道。
看著他擔憂的臉龐，涵兒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。她轉過身，環住他的頸，整個人貼在他身上：「影月。」
幻影月怔住了，一下子沒能接受這突如其來的變化。剛剛不是還在鬧彆扭的嗎？
「我們都成年了對吧？」
他愣愣地點頭。
「那……為了補償這段時間對你的不理睬，我們就先放下小翎，來好好『玩』一場怎麼樣？」
幻影月看著眼前的絕美笑靨，終於回過神來，輕輕揚起嘴角：
「別後悔。」
「才不會。」她嬌嗔，環住他頸項的手更緊了。
「涵，我愛妳。」
在最後一點理智也喪失以前，涵兒清晰聽見了這句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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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第二十章還沒打完，但既然存稿那麼多，
貼出來也沒什麼大礙（存心挨揍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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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第二十章還沒打完，但既然存稿那麼多，
貼出來也沒什麼大礙（存心挨揍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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