Oblivion

在被囚禁的這幾天內，凝天風每天都會來探訪語翎。間中會有些遺憾無限的會員進來，不過都是找凝天風的；於是語翎唯一的聊天對象就只有他，雖然他比較像吵架對象……

這天，凝天風沒有如常來她的房間，而且整個早上外邊的走廊都沒有人，但樓下的練習場卻人聲鼎沸。語翎知道，決鬥日來了。

注意力過份集中在練習場，她連有人進來也懵然不知，直至該黑衣女子撫上她的臉頰。

看見語翎回過神後的戒備目光，女子笑笑，也不介意她的敵意，只讚賞地點點頭。

「不錯的女孩子。留在圓月盟真是浪費了，如果加入了遺憾無限，一定是個很好的殺手。」女子自言自語道。

語翎有點茫然，完全不明白她的話。她腦中唯一的訊息是，被抓住的當天晚上，她昏倒前隱約看見，襲擊她和涵兒的人是身穿黑衣的。

「是妳！」

「是我。」她咯咯笑了幾聲，把語翎的話重複了一遍。「記憶力不錯，可惜反應慢了一點。不過沒關係，我會把妳訓練好的。」

「飛飛，會長沒批准過這事吧。」凝天風黑著臉，靠門而立，一張帥臉寫滿了不爽。

被稱作飛飛的女子收回手，撇撇嘴回道：「你有什麼資格說我？你找這位語翎小姐不也是沒經過會長同意。」

二人正在你一言我一語的對罵著，忽地一把慍怒的女聲介入他們之中。

「飛飛、天風，夠了！」

另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黑衣女子大喝一聲。聲音不大，卻威力十足。凝天風跟飛飛馬上住了口。

然而語翎此刻心想的並非此女子有多厲害，而是：遺憾無限的人都很愛穿黑衣嗎？

咳，雖然現在的環境不太適合想這些有的沒的，但語翎的想法就是如此。

「雪大人，我只是想把這女孩，」飛飛指著身後的語翎如斯說著。「訓練成本盟會的殺手。」

女子沉思了一會兒，擺擺手，說：「把她帶去比賽場請示會長。」

飛飛跟凝天風再一次作揖，黑衣女子先行離開，飛飛緊隨著離開，目光帶著明顯的崇拜。凝天風盯著語翎好久，害她整個都不自然。最後，凝天風取出他的雷神之劍，拉過語翎就發足狂奔。

語翎是風屬性法師，習慣了風速，對凝天風的步速倒也沒什麼意見。

當他倆的步速到達極限，凝天風在狂奔做成的風中大吼：「妳一定不可以成為殺手！」

由於被風包圍，除了他身旁的語翎，誰也聽不到他的話。

這算是背叛盟會嗎？他不知道，真的，不知道。


來到比賽場地，語翎環顧四周，瞬即發現主席座那邊的女子正是剛才喝止凝天風與飛飛的「雪大人」。看她在主席座上的曲終人散前一改冷酷作風，盡露小女人本色，而曲終人散亦一副非常受落的樣子，可知她正是曲終人散最疼愛的妻子－－戀晴夢雪。

在戀晴夢雪身旁有二人，其中一個是飛飛。她畢恭畢敬地站在後方，十足一個忠誠的僕人一般等候戀晴夢雪的指示。大概是被對戀晴夢雪的過度崇拜沖昏了頭，她似乎連向曲終人散請示將語翎訓練成殺手的事也忘得一乾二淨了。

戀晴夢雪的右邊是飛飛，左邊的就不知道是誰了。依語翎的記憶，被囚禁的這幾天她從沒見過她。她身穿一套雪白的連身裙，跟涵兒倒有幾分相像，只可惜手中的血滴劍將她的氣質指數減了不少。

也許是語翎視線停留在白衣女劍士的時間太長，凝天風已發現她的失神，並自動為她作起了介紹：「她叫曉悠語，遺憾無限的副會長，是這裡唯一的光屬性劍士。」

語翎「喔」了一聲，沒多說什麼，心裡只想她的名字、她的氣質都和她的職業不符。

「如果她是法師，氣質一定超棒。」她脫口而出。

可是如果她是法師，就沒資格留在這裡了吧。

凝天風苦笑。

二人尚在交談，忽聽四周一片寂靜，主席座上的曲終人散正黑著臉看著練習場中央的長髮男生，眾會員也是無言地看向同個地方。

語翎順著眾人的視線望向中央場地，嘴巴瞬間張成了O型。

凝天風微蹙眉，撇下語翎走向司令台，似是在商討些什麼。

「把涵兒交出來。」我就是王者的聲音一貫的冰冷，卻滲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。

曲終人散沉著臉，沒說話。他身旁的戀晴夢雪似乎看不慣他的囂張，指著我就是王者劈頭就問幻影月在哪。

王者冷笑一聲。

「區區曲終人散，怎需勞煩影月？」

曲終人散終於開口，他讓戀晴夢雪俯身聽他的交代。他倆耳語了好一會兒，戀晴夢雪以不可置信的表情瞪著他：

「你確定？」

他點頭，隨即離開練習場。戀晴夢雪不甘願地公佈他的決定。

「比賽取消，放走涵兒，語翎留下。」

留下短短十二個字，她也拂袖而去，追趕曲終人散去了。留下的眾會員呆了一會兒亦作鳥獸散，只留下語翎及我就是王者。

「涵兒呢？」

她搖頭，沒回答。他眼中只有涵兒，她也是被抓來的啊，她也不想留在這裡啊，為什麼，他連一點點拯救她的意思也沒有，只對涵兒表露他的關心？

「在這裡。」凝天風以公主抱的方式抱著涵兒，走近王者。涵兒睡得很熟，小嘴微張，像嬰兒般安靜地睡著。王者輕輕從凝天風手中接過涵兒，動作很輕柔，深怕弄醒了她似的。然後，毫不猶豫地走出遺憾無限的練習場。

語翎沒挽留，她明白，他眼裡，沒有她。

「回去吧。」他握住她的手，漫步走回房間。他厚實的大掌覆蓋著她的小手，縱使只是點點的溫暖，也足以填補她內心空洞的一角。

「謝謝你。」

很輕的，道了聲謝。微風來襲，話散。


自王者前來營救涵兒已過了好幾天，語翎每天躲在房間裡，任憑凝天風荼毒她的耳朵，始終不發一言，使凝天風頭痛非常。

中午，凝天風捧著白粥走進房間，卻不見語翎的身影。不知她走到何處，他放下白粥，抓抓頭離開了。


「妳確定嗎？」飛飛挑了挑眉，看著突然出現在她房間、要求她把她訓練成殺手的語翎。

「嗯。」語翎點頭。

「我不否認妳是很有潛質。」飛飛站起身，開始環繞著她轉。「可是，妳真的，沒有感情了嗎？」這可是最重要的一點。

語翎閉了閉眼，心依然痛得厲害。此時此刻，她把凝天風的關懷提醒全然拋諸腦後，腦子唯一留下的，是王者斷然離去的背影。

「既無人愛我，我又何苦去愛人。」

飛飛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悲痛，但稍蹤即逝：「那好。」


幾分鐘後，語翎從飛飛的房間走出來，黑色的眼瞳已變得空洞，過膝的深綠色長裙隨風飄揚，沒有昔日的自信倔強，有的，只是接近無情的冷漠。

凝天風看見她，沒察覺到她的異樣，只是迎上去，略責備：「妳怎麼可以一聲不響跑了去？那樣會長會怪罪我的……」

語翎打斷他：「你很囉唆。」

語落，揚長而去。剩下凝天風，留在原地愣然。

＊　＊　＊

其實我是很想讓大家看看最新完成的第六章啦ＸＤＤ（我自己也是邊打邊笑），可是為了積稿（啥），還是請各位再等一會兒吧ＸＤ待我靈感來襲我就會乖乖跑來繼續打文了ˇ

喔，對了。紫雨來給大家一個背景補充資料：殺手並不是一個職業，但也算是（？），總之他們的職責就是殺人，所謂「殺」是使之不能再回到遊戲裡，也就是砍帳號。這個職業並非遊戲公司設定，也不知是因為什麼出現在天淨裡，以後「或會」提及。

另外呢～恭喜小夜答對了章節名稱，請盡快跟我要一篇指定文ＸＤ｜｜（不過交稿期是無限（喂））